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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二章 夜行驼队（第1页）
“……”
斯黛拉双手把小黑猫捧起，放在对等的高度上认真地平视着它。
“为什么，现在才，说明呢？”
她一字一顿，沙漠的夜风吹来，切尔诺伯格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。
启明星冲上天空，黎明从遥远的红海岸边浮起，微微点亮沉寂的沙海，黑猫幼小的心脏中陡然一紧，仿佛被一只干枯粗粝的手爪恰到好处地捏住。
这和它调用古早的情绪，伪装出来对【查拉图斯特拉】的恐惧不同，是切实地，经由着所凭依的这个幼小的黑色哺乳类猫科生命，直抵古神切尔诺伯格深处，关于【存在】与否这个问题的恐惧。
对于纯粹的【神】而言，死亡并不值得恐惧，就像是人类眼中的日落一般，其后必有日出。
这种体验很难以向生物解释，就像人不能像道边的碎石讨论生死一般。
然而被关在这个生物体中，这种豁达却又荡然无存了。
切尔诺伯格被举在半空，向下的双腿蹬不到坚实的地面，尾巴也接触不到任何可以接力的物体，胸腹中更是一阵阵的恶心感袭来。
在这种情境之下，归于神的都被压抑，现下的力量连一个人类的小孩都不如，伟力是什么？黑暗是什么？它一时间都感知不到了，于是发自内心地，像一只仓惶的小兽一样，惊慌了起来。
“对，对不起！”
它带着哭腔说道：“我不是故意的，可是祂……”
“打住。”
斯黛拉冷冷地打断它：“我没在征询答案，切尔诺伯格，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样，所以在阿查恢复之前，我不会再采信、或者置疑你的任何一句话了。”
“嘘。”
弗朗哥忽然凑过来，低声说道，他已经把虚弱的查拉图背在了背上。
斯黛拉当即颤抖了一下，难道那个强大的家伙，能凭借转瞬即逝的一丝命运循迹而来？
不过形势显然并没有那么严酷，弗朗哥还没开口，斯黛拉也听到了。
远远地，一大片人类和牲畜混杂的声音隔着沙丘传来，似乎是穿行于沙漠中的驼帮。
并没有什么威胁。
“不对劲，他们怎么会在深夜里前行？”
斯黛拉很快质疑道，虽然现在已经接近破晓，但那帮人显然不是刚刚出发，而是已经跋涉许久的样子。
弗朗哥无奈地摇摇头：“小姐，在沙漠中夜行可是常事，骆驼是能夜视的动物，也能避开白天毒辣的日照，只是那个营地的人挺外行的，或者他们本身在担心什么，才一直在白天行动而已。”
斯黛拉有些不好意思，感觉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，但随即，一声枪响就打破了黎明前的宁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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