玛丽在新生活里,遇到的最困难的事情,就是她有太多时间思考。
过去二十九年,每一天,她都被一大堆为别人“去做”
的事情塞满,总是有别人交代的任务、工作。
现在,她不为别人做事,只为自己,她的时间全都是自己的,无止无尽的时间。
她也意识到,这么多年来她一直跟别人生活在一起。
以前她总是跟很多人生活在一起,玛丽发现在这间狭窄的房间独自待上几个小时,那样的孤独都让人无法忍受。
失去的一切——她的父母、未婚夫,那个她视如己出的小女孩,那些记忆,当她坐在煤气炉微弱的火焰面前时都向她袭来。
也许别人觉得,再也没人按响门铃、再也不会有刺耳的敲门声是一件极好的事,但对玛丽来说,不被“需要”
让人很不愉快。
她不缺钱——在莱尔家服务十五年足以让她安稳过五年。
实际上,她可以过上比现在舒适得多的生活。
玛丽发现自己大多数下午时间都是坐在肯辛顿花园,看着育婴女佣一张张熟悉的面容。
她们以前不跟她说话,现在也不跟她说话,她不属于任何人,任何人也不属于她。
她看着人们从她身边经过,朝某个地方走去。
在她最黑暗的日子,玛丽想无论她是死是活,她都没有灵魂,她是不相干的人,可以取代的人,多余的人。
即使是对她倾注那么多爱意的安娜来说——她知道那个孩子会适应,会往前走,那是年轻的灵魂。
为打发时间,玛丽把整晚孤独的时光用来置备一整套新行头。
她买了一台辛格缝纫机,坐在可以俯瞰科利特花园的窗边,借着煤气灯昏暗的光线。
做缝纫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也不想,做出东西来让她觉得安心。
缝衣服的时候,如果转轮子的右手累了,她就停下来,看看窗户下面的生活。
通常,她会看到正下方的一根灯柱上,斜倚着一个男人,那个男人看起来很年轻——不会比她大——他在那里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,眼睛凝视着远方。
玛丽开始等他出现,通常是在晚上六点,她看着他站到灯柱边,没意识到自己正被看着。
偶尔,他会一直站到黎明。
他的出现让玛丽觉得心中有所安慰,他好像跟她一样孤独。
“可怜的人。”
她在煤气炉上烤一块松脆饼的时候喃喃自语,“他的脑子坏了,小家伙。”
夜晚来得越来越早,冬日来临,但那个年轻的男子依旧出现在灯柱旁。
玛丽穿上她为自己缝制的暖和厚衣服,窗户下的那个男子似乎根本没注意到温度越来越低。
十一月的一个晚上,玛丽跟南希喝完茶,回到家的时候比较晚,她从他旁边经过。
她停下脚步,转过去仔细看着他。
他个子很高,五官长得很精美——鹰钩鼻、骄傲的下巴,皮肤在灯下显得很苍白。
他形容枯槁,但玛丽看得出来,如果长好了,他会是一个英俊小伙。
她走上台阶,用钥匙打开前门,一进屋立即走到窗边,看他是否还待在寒风里。
她颤抖着点燃煤气,把一条长围巾搭到肩上,玛丽有了一个想法。
一周后,她走下寄宿公寓的楼梯,走近那个年轻男子,他站在一直站着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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