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还隔着木桥,一个伸着手,一个却脚步不前的滞在原地。
“奴婢?你是谁的奴婢?”
庞白目光微沉,慢慢问道。
春晓抬头,感觉他目光清冷,虽语调依旧温和,却明显是质问的口气,一时无措,可又着急,便顾不得失礼,恭敬的将簪子托在帕子上,屈身想将东西留在桥上就离开,就听庞九爷声音清冽,如击高鼓,“可是簪子脏了你的手,让你这么迫不及待的还我?”
春晓再度抬头看过去,庞白依旧站住不动,只笑意清浅,差不多要消弭了去。
她想:几次得他恩惠,总不能不报答反把人得罪了,余光向周围看了看,并没有人来,才道:“奴婢自然是太师府的奴婢,庞九爷是贵客,对奴婢施予恩惠,奴婢感激来不及,怎会觉得簪子不干净?只男女有别,奴婢怕为九爷惹来闲话,是以不便久留。”
庞白一晒,就是这样子,一直是这样子,如一团棉花,看着好脾气好性儿,可任你如何讨好,她一味疏离客套。
不得不说,如果一开始只是觉得此女殊色,想要与她风流一度,如今却飙上了一股火,倒想收服了,长长久久留在身边。
庞白盯着女子那张花容月貌,嘴角淡笑也收了,清冷道:“我们第一回见是在晚上,一只灯笼,你我各一头不放手,我将你的面貌看的清清楚楚,第二回见是在马郎中处,你伤了手,我还是头回见有女子不哭不叫目不转睛的盯着郎中剜肉,说实话,即便是男子,也是自叹弗如;第三回见……。”
“别说了。”
春晓震惊的看着庞白,有些语无伦次,“你如何记这样清楚?”
更让她乱了心神的是,庞九爷此时的神色与幻境中男子如出一辙,让人快要辨不清真伪。
庞白顿了顿,深深看着春晓,越发认真:“第三回你帮我寻扇坠子,第四回我送点心给你,第五回我送药膏,第六回见你……便是前几日,我将惯常戴的簪子送你,那簪子是我生母的遗物,上面刻有一行诗。”
听到此处,春晓整个人都惊呆了,忍不住挪脚向后退,而庞白并没有要靠近的举动,依旧站在那里淡淡的说着,“入我相思门,知我相思苦,长相思兮长相忆,短相思兮无穷极,早知如此绊人心,何如当初莫相识。”
话音放落,春晓猛地转过身,拎起裙角向角门跑去,脚步错乱,惶惶如兔,心怦怦乱跳。
庞白几步度过木桥,正见她闪身进入角门,那淡红的披风如一片烟霞,轻轻掠过他心头。
他深深吸了口气,轻声自语:“总不能我一人焦灼难耐,你需陪我才好。”
他兀自感思一番,方才回转,走近桥头却愣住了,记得被春晓平平稳稳放在桥上的金碧簪……不翼而飞?
……
春晓一口气跑进园子,顾不得理会等在此处的夕秋,脚步慌乱的径直向前去,夕秋愣了愣,小跑追上,主仆俩回到院子,春晓怔怔坐到桌子旁。
孙婆子朝里屋瞥了眼,向跟回来的夕秋努了努嘴。
夕秋本担忧的神色全敛住,平静的摇摇头。
孙婆子一时摸不出门道,便也不去管了,如今她是春晓院子里的管事嬷嬷,虽不及别的院子的管事嬷嬷风光,但也比之前在大厨房堵心憋气强,更比洗衣房做粗使强百倍,倒也志得意满,扬起眼角对夕秋道:“用心侍候着,若姑娘有半点闪失,仔细你的皮。”
夕秋不悦,孙婆子又不是教养嬷嬷,却老是用那双挑剔的眼睛盯着这院里的人,除了姑娘,恨不得要数落福泉几句才显她能耐,但又不能顶撞,便不咸不淡应了声,扭身进屋。
门帘隔断视线,孙婆子也觉无趣,端了干果碟子出屋,要寻钱婆子絮叨,一条腿才迈过门槛就见一道人影闪过,看身形是个女子,她忙喊道:“那是谁?”
又跟着追了几步,只那人反而听见动静跑的更快了,一眨眼的功夫就没影了。
孙婆子狠狠啐了口唾沫在地上,高声骂道:“偷鸡摸狗的小贼娘,到你马王爷眼皮子底下龌蹉来了,别让老娘逮到,逮住了剥了你的衣裳吊着打!
看你还敢不敢做见不得光的下作事儿,哼。”
夕秋推开窗探头,孙婆子扭头道:“指不定是哪个山精树怪派过来的小妖探敌情,没事,有我孙婆子在,她就别想落了好去!”
夕秋听明白又缩回头,要关窗,就听春晓道:“开着吧,天儿挺好。”
孙婆子闻音知雅,闭上嘴不再骂了,省的扰了主子雅兴。
春晓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,仰头看天,天高云淡,偶尔有些鸟儿飞过,却都不是独行侠,难道这预示着,单凭自己的力量是得不到自由的?若是有人能帮她一把就好了,比如……庞九爷?
想到与幻境中清清冷冷同样神色的一张脸,春晓便抑制不住的悸动,庞白说一共见了六回,不对,算上方才,是七回……,心又开始乱跳,如同踹了一只小鹿,春晓慢慢按住胸口,又有些惊疑不定,这份悸动到底来自如今的她,还是迷幻般前世的她?
以后如何再见庞九爷?他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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